他看出我有话要说,宠溺地笑了笑:「你说。」
我擦了眼泪,问他:「皇上,你叫什么?」
皇帝的笑僵在嘴边。
「你说什……么?」他不敢置信地问。
我耐着性子重复:「遗诏要用,你的名字叫什么?」
「你!」皇帝总算反应过来,瞪大眼竭力起身。
可到底力不从心,他倒回被褥中,喘息更加剧烈、吃力。
他好难受。
我有些心疼地为他擦汗,安抚他:「莫急,再等等,等死了,就好了。」
皇帝双目瞪圆,后知后觉:「你连朕姓甚名谁都不知道!你……一直在做戏?」
他好痛苦啊……
真不该,我怎么会忍不住笑?
这戏做到此刻,我该哭的呀。
我面上爬上笑容,抬手为他顺气:「没有的。」
我真诚地看着他:「我在这宫中落的每一滴泪,每一个笑,都是真的。」
「泪,是为皇姐;笑,是为今日。」
我亲吻他枯瘦的手背:「因着你的爱,我好欢喜。你越是爱我,便病得越快。真好啊……除了皇姐,还有人这样爱我,爱到将自己捧给我。」
我低声发笑,止不住笑,笑声便越来越大。
再次摆出初遇时那副娇憨的模样,我问他:「皇上,我殿中的香,好闻吗?」
皇帝茫然许久,迟钝地反应过来:「那香……」
「是,皇上夸过那味香的,好闻,叫人心情愉悦。」我从怀中掏出瓷瓶:「可惜皇上还是防我,这解药我日日吃,治头疼,也解毒。皇上却碰也不碰。」
「你怕我给你下毒吧?你好爱我,不忍杀我,怕我杀你。你想要什么?我与你相爱相杀?永世纠缠?既爱又痛?」
「你,做,梦!」
我从后腰抽出匕首,一步步靠近皇帝。
「来!——」
皇帝的惊呼被我捂住。
到今日了,终于到今日了!
我等呀等,等他爱我爱的不能自已,等他信我爱他爱到放下仇恨;又等他病重,等他沉溺于我的照料。
他的一切,我都要!
他的身、他的灵、他的心,我全要毁了!
终于。
叫我等到了!
「皇上,再赔我些东西吧。」我笑着举起匕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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