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唐如他,竟将我领进御书房。
因此,大臣们跪了一地,怒骂我是祸国妖妃,以死明志求皇帝不可专宠。
皇帝发了好大的火,扔了一地的奏折不够,又回来与我告状:
「那群老东西懂什么?炤华不陪着朕,难道他们陪朕?」
「不可专宠?好啊!好!朕便将他们的女儿全抬进后宫,叫他们看看什么才叫专宠!」
「他们……他们还骂你!他们凭什么骂你?朕的炤华吃了多少苦头,他们……」
皇帝说到急处,抚着胸膛一面给自己顺气,一面缓缓坐下了。
我连忙迎上去:「可是岔气了?」
「气的,无碍。」皇帝摆摆手,咳了几声。
……
自那日起,皇帝便时不时生病。
今日头疼脑热,明日咳嗽梦惊。
有时病得重了批不了奏折,便喊我从旁读给他听。
他告诉我玉玺在哪儿,同我说这大夏的天下也有我一份;告诉我宫中密道在哪儿,与我约定病好之后出宫玩;梦魇深重时甚至会湿了眼眶,说若我们认识时,压根没有霍君华这号人就好了。
……
四季流转,我替皇帝批的奏折足够多了,为他传的口谕也多了。
朝臣们终于认了,有时甚至会直接找我。
皇帝终于可以安心养病。
可皇帝的病越来越重,御医们也束手无策。
他要不好了。
一连病了几年,皇帝已然消瘦得不成人形。
「炤华。」他唤我:「遗诏……」
厚重的被褥随着他的呼吸起伏:「炤华可要回家?」
他握着我的手,央我:「不回家可好?待百年之后,同朕葬在一起。」
不等我回应,他又开始交代后事。
这大夏的未来该如何;后宫冷落已久的宫妃又如何;那些已然长大的皇子公主又该如何……
字字句句,事无巨细。
他立了太子,要将其过继在我膝下。末了,居然流下泪:「你与我,本该有个孩子的……」
我埋头写遗诏,一滴泪落下,晕开了刚写下的字。
皇帝见了,竭力抬手为我擦泪:「炤华,别难过。朕这一生有你足矣。」
我张了张嘴:「皇上……」